改革开放三十年历史经验研讨会综述

为庆祝改革开放三十周年，10月，国家发展改革委经济体制综合改革司、经济体制与管理研究所联合召开“改革开放三十年历史经验研讨会”，深入总结三十年改革开放的成就和经验，展望并探讨下一步深化体制改革的形势和任务。

一、研讨会概况

国家发展改革委党组成员、纪检组长彭森同志出席研讨会并发表讲话。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吴敬琏、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会长高尚全、国家发展改革委地区司司长范恒山、国家发展改革委宏观研究院研究员林兆木、常修泽、江春泽、国家发展改革委西部司巡视员赵艾、中银国际首席经济学家曹远征、国家发展改革委宏观研究院经济所所长刘树杰、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石小敏、中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总编辑邹东涛等专家与会发表演讲。近50名官员、学者参加了研讨会。

研讨会发布了主办单位完成的课题研究报告——《改革开放三十年：从历史走向未来——中国经济体制改革若干历史经验研究》（以下简称“研究报告”）。“研究报告”以三十年经济体制改革为主线，以宽阔的历史视野，以历史和逻辑相统一的方法，系统分析了改革开放的历史动因、历史进程、伟大成就，从多个层面总结了经济体制改革的历史经验，阐述了改革开放对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重大贡献，展望了未来改革开放的战略任务。研讨会同时还提供了主办单位组织的“经济体制改革三十年若干重要领域研究探索”的部分成果。

彭森同志在讲话中指出，研讨会的召开对于庆祝改革开放三十周年，进一步推进改革开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他强调，新时期要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开创经济体制改革新局面，解放思想至关重要。坚定不移地解放思想，既是三十年经济体制改革取得成功的重要经验，也是新时期经济体制改革取得新突破的关键所在。改革开放要实现继往开来，需要认真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重点推进有利于科学发展和社会和谐的体制机制创新，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步伐。

国家发展改革委经济体制综合改革司司长孔泾源在演讲中回顾了三十年改革开放的光辉历程和成功经验，展望了当前和今后经济体制改革的重点任务。他指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深化改革的重点任务是：按照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要求，加快推进要素市场、资源价格、财税、金融、投资、科技体制等方面的改革；按照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的要求，推动公共服务和社会领域改革；按照统筹城乡、区域发展的要求，建立有利于改变城乡二元结构和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的体制机制；按照完善基本经济制度和促进公平竞争的要求，继续推进国有经济战略性调整，进一步加快垄断行业改革；按照完善内外联动、互利共赢、安全高效的开放型经济体系的要求，加快涉外经济体制改革；按照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改革相协调的要求，加快推进政治、文化、社会体制改革。

国家发展改革委经济体制与管理研究所所长聂高民向研讨会报告了“研究报告”的主要脉络和研究方法。他指出，“研究报告”是在党的十七大精神指导下完成的。研究表明：改革开放三十年的伟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确立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路，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建国以来、建党以来乃至中国近代以来中国人民前赴后继，为中华崛起、国家富强、人民幸福而奋斗的历史进程中最新也最为辉煌的篇章。历史昭示：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关键抉择。聂高民同志对“研究报告”中经济体制改革“经验之基”、“经验之本”、“经验之母”包括的十八条历史经验，对改革开放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历史进程的八个方面，以及面向未来，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导下深化改革的新形势、新任务、新要求，作了简略报告。

与会专家重点围绕改革开放三十年形成的历史经验、改革开放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形成、当前和未来改革形势与主要任务三个问题，发表了演讲。大家对主办单位发布的研究成果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研究报告”既体现了党的十七大精神，又具有较深的学术价值，能够得到社会更广泛的认可；“研究报告”从历史和逻辑、实践和理论、经验和曲折、成就和未来等多个视角，对改革开放三十年进行了系统性、完整性的总结，是庆祝改革开放三十年的一个重要成果；“研究报告”中有很多重要思考、分析，给人以启发。总体上看，“研究报告”在同类研究中具有新意，是一个很有分量的报告。

二、关于改革开放三十年的重要历史经验

“研究报告”分别从“经验之基”、“经验之本”、“经验之母”等角度阐述了改革开放三十年的历史经验。“经验之基”部分是前提性、保障性、动力性的六条经验：解放思想是推进改革创新的精神动力和不竭源泉；人民群众是改革开放的创新主体和根本动力；只有坚持实践第一才能推动改革不断前行；理论创新是推进改革的思想基础；只有坚持改革开放才能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是改革开放成功的根本保障。“经验之本”部分是经济体制改革方法性、操作性、协调性的六条经验：市场取向是经济体制改革的必然选择；渐进改革是符合国情和规律的基本方式；改革与开放相互促进是改革向前推进的重要途径；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是改革成功的重要条件；兼顾效率与公平是改革前行的内在机制；健全以市场为基础的宏观调控是改革走向成熟的标志。“经验之母”部分是探索性、提高性、规律性的六条经验：在探索与曲折中提高是改革前行的必然途径；权衡利弊、控制风险才能将改革推向前进；只有把握改革开放的阶段性才能与时俱进；正确认识分歧争论才能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开放；健全统筹协调机制是推进改革开放的体制保障；改革开放是任务极其艰巨的长期历史过程。

研讨会围绕改革开放三十年历史经验进行了热烈讨论，既充分肯定了“研究报告”对历史经验的系统性总结，又从多个侧面丰富了对历史经验的认识。与会专家对三十年历史经验最为聚焦的几个认识是：

一是必须把解放思想放在首位。彭森同志讲话的主题就是“解放思想，继往开来”。“研究报告”把解放思想作为历史经验中“历史和逻辑相统一的起点”。孔泾源同志把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的思想路线，正确处理继承和创新的关系作为第一位的历史经验。范恒山同志指出，三十年改革开放的过程首先是解放思想、不断创新改革理论的过程。赵艾同志认为，解放思想促成了改革三十年的巨大成功，但在新的形势下，破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的任务还远未完成，完善市场经济体制任重道远。石小敏同志认为，进一步解放思想，就是要做到尊重历史、尊重实践、尊重社会、尊重首创精神，而不是尊重经典、尊重权威、尊重自己、尊重既得利益。

二是必须坚持市场取向。“研究报告”把坚持市场取向，放在“经验之本”的首位，认为市场取向是贯穿经济体制改革始终的一条主线。高尚全同志从改革开放的历史回顾、巨大成就、理论探索多个角度论证了市场取向改革不容动摇，指出新时期我们必须继续坚持市场化改革的方向。曹远征同志指出，市场取向的改革不仅是共识，而且已被实践证明是完全正确的；总结三十年历史经验的目的就是要坚持改革开放不动摇，其核心就是坚持市场取向性改革不动摇。聂高民同志认为，新时期要建立科学发展观的体制保障，把经济体制改革向纵深推进，涉及转变发展方式、优化人口资源环境、重视民生和社会发展等诸多新问题，这些领域深化改革，也必须重视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着力解决体制性问题。

三是必须正确处理改革、发展与稳定的关系，坚持渐进式改革。林兆木同志认为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三者关系是我国改革开放成功经验，他从改革与发展、改革与稳定两个层面回顾了历史，指出新时期需要进一步研究如何继续发展和运用好这一经验。曹远征同志认为，渐进式改革的方式与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三者关系是相互依存的，确保了改革开放的顺利开展，今后仍然必须坚持改革的渐进推进。邹东涛同志认为，改革既需要强有力的刚性力量，以保证国家的稳定、统一，为改革开放提供政治基础；又必须坚持渐进式改革，确保改革的平稳运行与发展目标的实现。

四是必须正确认识改革的曲折和探索。吴敬琏同志指出，改革开放成就伟大，历史经验要系统总结，还要特别重视认真对待改革中的曲折与教训。现在看，有些方面的改革处于停顿状态或者有半途而废的可能，总结经验要求我们坚决推进改革。常修泽同志特别赞誉“研究报告”中“经验之母”部分的方法和思路，他指出，总结历史经验应该包括对教训、弯路和深层问题的思考；中国当前出现的“三聚氰胺”事件，凸显我国体制中的深层次问题，确实需要进一步深化改革。孔泾源同志认为我们要正确看待改革的艰难曲折，改革开放是对还是错、改革开放是走还是停、今后改革任务是难还是易、改革路程是远还是近这些问题，要从总结历史经验中进一步提高认识。他认为，今后改革的任务肯定会更艰难，需要更长的时间去完成。范恒山同志指出，应该把改革不到位造成的问题与改革带来的问题相区别、把局部问题和全局问题相区别、把改革操作问题与改革方向问题相区别、把一般性工作措施失误与改革措施的失误相区别，把改革必须付出的成本代价与改革的失误相区别，从多个角度正确认识改革开放的历史经验。

三、关于改革开放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研究报告”在总结我国改革开放历史经验基础上，进一步提炼升华，以三十年历程中的八个重要方面，分析了“改革开放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一）改革开放：中华民族的伟大历史探索；（二）历史阶段：从脱离国情的赶超目标到确立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三）目标探索：从计划经济体制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四）基本经济制度：从单一公有制到公有制为主体的混合所有制；（五）发展模式：从以阶级斗争为纲到科学发展之路；（六）社会目标：从平均主义到追求公平正义；（七）对外开放：从封闭半封闭状态到开放型经济体系；（八）指导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报告翔实论证了改革开放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强大推动力。在当代中国，只有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才是真正坚持社会主义；只有坚持改革开放方向，才是真正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与会专家对改革开放与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关系进行了热烈讨论，认为这是在思想层面深刻认识改革开放，凝聚共识，进一步推进改革开放的重大问题。林兆木同志认为，改革开放推动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坚持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为指导、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从全局上保证了改革开放的正确方向。江春泽同志以《世界经济体制变革史上的空前伟业——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在中国成功兼容》为题发表演讲，从体制比较的角度论证了我国改革开放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巨大贡献。

四、关于改革面临的新形势与进一步深化改革的建议

“研究报告”的“在三十年改革开放基础上继往开来”部分，分析了历史新起点、发展新形势、改革新要求。提出进入新时期，我国经济体制改革面临“四大转变”：由转轨阶段向“全面完善”市场经济体制阶段转变；从以增强市场微观主体活力为重点，转变为统筹促进整个经济社会的发展活力与进步；从满足生存型发展需求，到推进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加速发展；从经济体制自身改革为主，转变为更加注重“四位一体”改革的协调配套。《研究报告》指出，新时期改革向纵深推进，必须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体现时代特征：做到贯彻科学发展观与改革开放连续性的有机统一；在制度上更好地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着力于统筹协调发展的制度创新；更加注重改革措施的协调性与科学性。“研究报告”提出了新时期经济体制改革全局性、战略性的六大主要任务：深化市场微观主体改革，进一步完善基本经济制度；以改革开放推动发展方式的转变；把破除城乡二元结构放到重要战略位置，统筹城乡发展；健全民生优先的就业、收入分配和社会保障制度；形成以自律协调为基础的社会运行机制及管理体制；深化行政管理体制改革与民主法制建设。

与会专家指出，总结历史经验是为了继往开来，进一步推进改革开放走向未来。与会专家对进一步深化改革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一是关于改革的形势。吴敬琏同志认为，我国改革开放处于“船到中流”的位置，取得了巨大成就，也面临严峻的挑战。继续深化改革，任务十分迫切。他指出，我国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国有企业改革、资本市场建设、垄断行业改革、医疗体制改革、社会保障制度建设等诸多方面都处于不进则退的攻坚阶段，体制缺位问题非常突出，制度建设任重道远。石小敏同志用“四个点”概括了目前改革的形势：宏观经济拐点，即经济增长由高增长进入低增长的时期；爆发点，即社会矛盾和灾难性事故的多发期；历史新起点，即十七大报告讲的历史新起点，到了全面开放、全面改革或者全面创新的时期；历史临界点，即改革能否上一新层面的时期。他强调要解放思想，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积极性。

二是关于深化改革的理念。常修泽同志认为，总结历史经验，改革要以人的发展为理念。进一步改革要形成“五环联动”：一是经济体制改革，二是政治体制改革，三是社会体制改革，四是文化体制改革，五是资源环境体制改革。赵艾同志指出，新的形势下，无论是经济运行还是经济发展方式转变，都暴露出了体制方面的缺陷是基本问题，必须进一步加大经济体制改革的力度，目前社会不和谐的因素也要求进一步深化改革。邹东涛同志认为，我们必须用科学改革观的理念来推进“五大飞跃”、“五大转变”。“五大飞跃”是从经济改革向政治、社会、文化全方位改革飞跃，从机制转换式的改革向全面制度创新飞跃，从政策推进式改革向法律规范式改革飞跃，从摸着石头过河到划着船过河、踩着桥过河飞跃，从改革的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飞跃。“五大转变”包括要实现政府主导向市场主导转变，数量型公有制向功能型公有制转变，效率优先兼顾公平向市场主管效率、政府主管公平转变，从整体上搞活国有经济向整体搞活国民经济转变，从以国有企业改革为中心向以行政体制改革为中心转变。

三是关于近期重要的改革。曹远征同志认为，今后的改革要在深度上形成操作性、技术性的安排，在广度上要从单纯的经济体制改革向社会体制、文化体制、政治体制推广。他指出，近期需要进行三项重要改革：一是价格改革，特别是以能源原材料为基础的价格体系的改革；二是财税体制改革，这不仅是近期提高消费、扩大内需的需要，更重要的是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的需要。三是金融体制改革。在全球化情势下，人民币汇率机制和资本项目可兑换要加快研究。刘树杰同志按照经合组织提出的监管体系七项标准，对我国的监管体系进行了审视，指出我国目前的监管体系存在监管机构不独立、监管职能分裂、监管规则不清晰、规则制定缺乏公众参与、可问责缺乏操作性等问题，强调了监管体制建设在近期改革中的重要地位。